去敬老院

“你几岁了？”敬老院的一位大爷这么问我。
我作为志愿一组的组长，几乎每周末都会长时间面对大妈大爷，早已学会了欣赏皱纹中的美，乍一在敬老院的镜子里见到自己这么一张青春紧绷的脸，还有点不适应。 “十三了。”我回答说。旁边的同学搭腔：“我虽然看起来像二十的，但我和她是同学。”
我怕自己笑出来，赶紧低头喝水。偏偏新沏的茶水太烫，一口下去，吐也不是，吞也不行，只好含在嘴里捂热了再生咽下去。舌头被烫得火辣辣的，我大口吸进凉气然后再呼出去。
这一系列动作看在大爷眼里，逗的大爷哈哈大笑，甚至笑出了眼泪。我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，大爷摆摆手，没接。
九平方米的志愿者休息室，有时装不下所有的志愿者。我们学校每周都会安排学生来敬老院做义工。这个敬老院中老年人居多，所以志愿者组织经常安排一些年轻人来关照老人，老人们也喜欢学生等年轻人带来的朝气。
再次见到这位老大爷是一周后，雨天，我打着伞走去敬老院。这段路不算短，要横穿过一个老旧的小区。我很喜欢走这这段路，因为小区里种着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白花，下雨时尤其香。白花深处有个凉亭，我看时间还早，想去坐坐，避雨观花。走近了，才发现亭子里有人。
三个人，一个中年男人，一个年轻女孩，一个老妇人。那个年轻女孩就看起来是学生的样子，她似乎刚刚哭过，皱着鼻子，像只受伤的小狗一样。我很熟悉这个小区，这个凉亭是附近居民偏爱的乘凉场所。中年男人在讲话，身体不断前倾，很有侵略性。老妇人在一旁附和着帮腔，就像超市家居商品区的导购阿姨一样。只有年轻女孩沉默着，一味地点头。
我摇摇头，既然这个凉亭里已经聚集了这位多人，那我就转身轻轻走开。走回主路，我深吸一口白花香，再重重地呼出来。
雨后的空气真是清新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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